-明代周鼎仅此一作-

LOT 3046 周 鼎（明） 左良玉出师图卷手卷?设色绢本

题识：崇祯丁丑（1637 年）夏日熏沐谨写，六安周鼎。

钤印：周鼎之印、玉铉

40×622.5 cm 15 3/4×245 in约22.4平尺

RMB： 4，000，000-5，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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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4日，星期六，20：00

北京国际饭店会议中心三层紫金厅A厅

关於周鼎《左良玉出师图》卷的研究

文 / 尚言明

该图即明代周鼎《左良玉出征图》卷，为绢本设色，纵 40 厘米、横622.5 厘米。全卷完整，无遗缺，共绘有 300 余人，180 余匹馬，场面气势宏大。左良玉是明末极其重要的历史人物，《明史·列传》第一百六十一记载了他的战绩和生平。

左良玉（1599-1645）

左良玉（1599-1645），字昆山，山东临清人，明末将领。他好拥兵自重，个性骄横。初在辽东与清军作战，后在镇压农民军的战争中，不断扩大势力，升为大帅，是明末自卢象升，洪承畴之后拥兵最多的将领，控兵 80 万，号称百万。崇祯十七年（1644 年）三月，左良玉被封为宁南伯。李自成进攻北京时，左良玉军饷紧张，与崇祯帝讨价还价，延误了带兵进京勤王，直接导致了明皇朝的覆灭。南明弘光帝（朱由崧）即位后，左良玉被封为侯，镇守武昌。南明朝中马士英、阮大铖等排斥东林党人，左良玉不平，於弘光元年（1645 年）从武昌起兵，以清君侧为名，发兵南京，是年在九江舟中吐血而亡。其子梦庚率所部降清。

《左良玉出师图》

根据左良玉的生平事略以及画家的作画时间在 1637 年，画中所绘的事件应该是左良玉一生中最得意的战绩，即在崇祯八年至九年间（1635-1636）与李自成、张献忠农民军展开的中原争夺战。画中的历史背景是朝廷在中原布置了几路大军来阻挡李自成、张献忠农民军向东发展，但屡屡失利，不是哗变就是失守，唯有左良玉部屡屡获胜。1636 年 9 月，他与汤九州以五千兵扼之吴村、瓦屋乃内乡、淅川要地，击退了农民军。画中记录了这场中原争夺战的一些片段，图中有左良玉出征时的情景，有左部转战时路过开封的情境，远处绘有开封城的象征性标志铁塔，还有明军渡黄河的场景，其部曾渡河到田家营围剿农民军，屠杀无数。

《左良玉出师图》局部

《左良玉出师图》卷是明末历史画中具有代表性的战图。作者具有极强的宏观构图的和细部刻画的能力，画中将士的衣冠服饰与兵器皆体现了明代后期军队的规制和装备水平，对了解明末战争史和军队建制、军戎服饰等提供了真实可信的图像依据。

画家把左良玉绘在接近卷首之处，其造型是有文献依据的，突出了左良玉“长身赪面”的形象特征，他的装束是明代典型的武将行头，头戴红顶缨铁盔，身荷人字甲云肩，里穿红袄，外罩黄布背心（时称“号衣”），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矮小的花聪马更显主人之魁梧，众将环绕身边，加以衬托。画中军阵森然且灵活有致，探哨和粮草先行，前军，中军井然有序，飞龙飞虎旌旗飘扬。行军的队伍里，有架鹰、击鼓、吹号、渡河、疾行等，无一懈怠。

《左良玉出师图》局部

画中有监军身背黄绫尚方宝剑，还可见军卒身负鸣镝（供报警和联络之用），显现出这支身负皇命的军旅规模。将士们衣冠有度，除了戴头盔者，还有戴烟墩帽者，其上缀天鹅翎，贵者三英，次者二英。有的穿着明代样式的开叉式袍衫等。左良玉作战曾雇佣番骑胡兵，在图中多有出现，他们高鼻深目，穿戴有两种，或戴烟墩帽、着红装，或盘头巾、着白装，看来是两支胡骑部队。

《左良玉出师图》局部

图中的枪械和器用等也体现了明代独有的一些样式。特别是画中的火铳营，他们手持枪形三眼铳，这是明军特有的热兵器，制法是将三根铁制的竹节状单铳铸为一体，孔里装填钢球或铁砂等，每个铳管外侧都有一个用於添加火药的小孔，外加火帽，射击时将火帽撞击硬物，引爆火药射出弹丸，三个铳管可轮番连射，声如爆竹。此类武器因射程较近，且操作不便，清军不纳。

《左良玉出师图》局部

该图卷尾款署：“崇祯丁丑夏日熏沐堇写。”钤印：“周鼎”（白方）、“玉铉”（朱方），该图绘於明末的丁丑（1637）年夏，正是左良玉中原大战获胜不久。

《左良玉出师图》局部

该图作者系周鼎，明清期间名为周鼎的书画家有 5 个，即湖州（今属浙江）人周鼎，嘉善（今属浙江）人周鼎，闽县（今福建福州）人周鼎，鄞州（今浙江宁波）人周鼎，本图的作者就是六安（今属安徽）人周鼎，据《无为州志》载：周鼎，字玉铉，六安人。善写真，为左良玉绘《出师图》，累十余丈，花攒锦簇，复饶疎秀之致。入清，被清代彭蕴璨收录在《历代画史汇传》卷三十七（清道光刻本），被俞剑华主编的《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收录在 496 页。

《左良玉出师图》局部

他被载入绘画史籍的业绩主要是画了这件《左良玉出师图》卷，画群体肖像画和大场面人马出行是他的专长，其写真功力精细入微，特别是笔下的左良玉像尤为精到，眉宇之间透露出主人公勇猛和狡黠的个性，他虽目不识丁，却能带兵打仗，会左右开弓，武艺高强，更是谋略过人，能聚众於麾下。

《左良玉出师图》局部

周鼎的《左良玉出征图》卷属於明代流行的“宦迹图”题材，在当时比较流行，如故宫博物院藏有《徐显卿宦迹图》册、《三韩奏凯图》卷等，均记录了主人公征战获胜的故事。该图必定是左良玉在是年正月大战获胜不久延请周鼎精绘而成，以志纪念。根据画中十分标准和精到的明代军械和衣冠服饰，画家极可能有过随军体验的经历，故所绘人物和场景极合时宜。虽然目前还没有资料表明周鼎曾是宫廷画家，但其线条和造型的确受到了院体画的影响，人物衣冠的线条紧劲有力，转折方硬，不作雕饰，其笔下的鞍马体型不大，似江淮马种，与明军的马匹来源有关。

《左良玉出师图》局部

图中的背景皆作青绿山水，界画城郭显现其中，烟云缭绕，设色浓重，行笔劲健，在绿郁葱葱中初见枯枝红叶，尚有秋意。画中没有出现与农民军征战的场面，在清代西洋传教士入宫之前，中国古代的战图绝大多数不直接表现杀戮的血腥场面，多画出征、行进和凯旋的情景，体现了中国古代艺术与西方不同的审美观。

明代周鼎之作，就目前所知，仅此一件，值得关注。